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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大婚儀(三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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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番折騰下來,基本上就已經快夜半時分了,黛玉和葉檸才有機會回東宮裏歇息。

侍女伺候黛玉把妝容卸了,便掩了房門退了出去。

葉棉叼著豌豆黃,“你們還需要鬧洞房嗎?不需要我就出去跟大姐接觸接觸法國和丹麥那邊的來人。”

黛玉跟葉檸相視一眼——誰敢讓葉棉來鬧洞房?

葉檸匆忙說道:“你快去忙吧。”

葉棉這才一臉可惜的走了。

“她這表情是什麽意思?”黛玉也被葉棉弄得有點黑線。

“往最惡劣的地方想,就沒有錯。”葉檸實在是太了解他的這個妹妹了。

黛玉看了一眼落地鐘,快三點半了,“卯時要祭天,對吧。”

龍鳳呈祥的花燭燃燒,百盞羊角燈散發著靜謐的光,將整個內室照的明亮卻帶有幾分朦朧的美感。

葉檸滿臉哀怨,“是啊,基本上就別想睡了,估計躺下就得起來穿戴。”

吉服的特點,沒有之一,就是覆雜和繁瑣,如果要趕卯時的吉時,估計大約四點的時候,就要起來重新上妝。

壓根就不敢睡,躺下來就得起來,而且這樣第二天還困。

黛玉從梳妝臺下翻出來一盒西洋象棋,“聽寶琴說,這是一個新鮮玩意,和咱們這裏的象棋走法還不同。”

葉檸盤膝坐在了床上,有點期待的說道:“我還沒有玩過西洋象棋呢。”

黛玉拿著簪子,想把頭發先弄起來,結果盤了半天盤不回去,葉檸莞爾,從床上下來,“你坐著,我梳吧。”

黛玉便好奇的說道:“你怎麽還會梳頭?”

葉檸掩面,“不要問我的傷心事。”

“說。”黛玉斜睨了葉檸一眼。

葉檸這時候才不得不開口,“我小時候跟阿棉長得像,結果大姐就喜歡把我打扮成女孩,去逗父皇跟母後,她還不會梳頭,就逼我學梳頭。”

他手也算巧,不一會兒就盤了一個小圓髻,別了兩根玉簪子。

黛玉不由得想起她第一次碰上葉檸的時候,黑線,“那次你的打扮,不會是你自己梳的吧?”

葉檸半天後遲疑的點了點頭,“你覺得我當時身邊的那一群暗衛,有誰會梳頭?”

黛玉笑了起來。

兩個人就坐在一起研究起來西洋棋的玩法,兩個人本就聰明,明白了規則,便能橫沖直撞的走了起來。

“不對,你這是楚河漢界的打法。”黛玉把葉檸剛剛落下來的黑騎士給拿了起來,放回到了原來的地方。

葉檸撓頭,“這個玩法,實在是不太習慣。”

“慢慢來嘛。”黛玉順手就吃掉了他的一個子,指著被白王後困在一角的黑國王,“你要是再不走,我就將軍了。”

葉檸哭喪臉,“國王還能走?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。”按照黛玉的吩咐,把棋子移了一格。

“都說了和咱們這邊的玩法不一樣。”黛玉被葉檸弄得有幾分哭笑不得,把刺客動了一下,“將軍。”

葉檸連著輸了若幹局,這才認真的研究了起來,“這應該就是西西裏式開局。”兩個人把棋重新擺好,再開局。

兩個人都不太會玩,所以基本上沒多久,就能過一盤。

禮部,禮賓司,法國使館。

燭光盈盈,高腳杯盛滿了如同血一樣艷麗的紅酒,越發晶瑩剔透。

因為這裏是西洋的使節舉行的私人聚會,所以滿目歐洲覆古風尚。

黛波莉卡穿著金色的紗麗,挽著葉桃,兩個人都是身材高挑,姿容靚麗,反觀葉棉,葉棉是臨時才知道這件事,沒辦法,只好從參加太子大婚的人們中抓了一位,更不幸的是,和前面的登對相比,她臨時找的這家公子,比她要矮上半個腦袋,再加上葉棉的發髻,身高差距更加明顯,但是沒時間再找人,四個人就這麽入場。

法國的王後和她的妹妹、法國的外交大臣三個人一起主持了這場晚宴。

對於葉桃的我行我素,全場人都表示了視而不見。

這畢竟是晉朝自己家門裏的事情。

葉桃笑著從侍者端過來的托盤裏拿起了一杯紅酒,先和幾國的王子和外務大臣打了招呼,說道:“幸會。”她換了衣服出來,穿著蘋果綠色的劍袖,腰間左佩劍,右佩槍,倒是有幾分普魯士和奧匈帝國常說的哥特美人的風範。

艾莉森女大公為自己的姐姐介紹,“這是晉朝的大公主,這是小公主。”

法國的王後愛麗絲笑著迎上前去,略點頭,漢語說的有點生硬,但是咬字還算是準確,“公主殿下,久仰大名。”

“我們也是,希望您在此的幾日玩的愉快。”葉棉用法語說道。

她之所以被拉過來,就是去臨時客串翻譯了。

她在朝中沒有任何職務,所以她可以用皇家血統身份介入到外交活動之中,至於葉桃,她畢竟是軍職,有些時候不方便用除本國語言之外的語言說話。

“多謝你們的熱心款待。”艾莉森跟葉棉貼了貼面,不露痕跡的瞄了葉棉臨時拉的男伴一眼。

這兩個人不太搭配的地步,所有的人都能看得出來。

水溶訕笑,面對全場人莫名其妙的目光,恨不得找個地洞鉆下去。

蒼天在上,他真的沒想趟這一場渾水。

葉棉斜瞥了水溶一眼,陷入了沈思,她當時就應該先忽略臉,挑一個起碼個子要比她高一點的。

“對了,您家裏的那只小可愛,叫什麽來著?就是那只柯基,怎麽樣了?”葉棉拉著艾莉森,說起了無關痛癢的話題。

葉桃根本就沒在意這邊的小插曲。

她跟法國的王後走到另一邊,外務大臣自然非常識趣的請黛波莉卡過去跳舞。

兩人在沙發上坐下。

愛麗絲拿著精致的扇子,輕輕的扇著風,“晉朝的天氣和巴黎很不一樣,”她笑道,“不過我更喜歡這裏的幹爽。”

“您喜歡就好。”葉桃笑著說道。

正如愛麗絲會說幾句漢語,她也精通幾國外文,兩人此時坐在一起,極為默契的采取了兩個人都說拉丁語的模式。

都回避了各自的母語。

“聽說您的表親,也就是露易絲王妃,成為了首相?”葉桃笑吟吟的恭喜了愛麗絲,“我還沒來得及恭喜她。”

此時,這對話才算是進入了戲骨部分。

愛麗絲的笑容有幾分僵硬。

不過她將自己的真實情緒遮掩的極好,“謝謝你了,我有機會會將您的話帶給她。”她頓了頓,“聽說您會下西洋棋?”

葉桃點了點頭。

“還真的是巧了,我會下圍棋。”愛麗絲笑道,“我還沒有出嫁的時候,碰見了幾個來自晉朝的女學生,跟她們學會的。”

“我們這樣說話,也沒有什麽用處,反而浪費時間。”愛麗絲提議,跟晉朝人說話,實在是太費心思。

她實在沒有那麽多的彎彎繞,但此時這個話題,又不能讓外務大臣來。

“不如我們來玩骨牌吧,誰輸了誰就回答對方的三個問題。”

於是愛麗絲招呼侍者,拿過來了一副骨牌。

第一場,她先輸了。

葉桃便笑著喝了一口紅酒,“那我就問了。”

愛麗絲笑道:“您請。”

“我的第一個問題是,您對您表妹的行為,有什麽看法,第二個問題,您覺得法國和普魯士在未來的關系會如何?第三個問題,你們覺得法國在歐洲大陸之上,現在最大的對手是哪國?”

葉桃笑著往後靠了靠,“請吧。”

愛麗絲斟酌了一下答案,才說道:“第一個問題,那就是我的表妹是我的表妹,即便我對她的行為很不滿意,但只要她是法蘭克福家的孩子,我不會公開站出來反對她。第二個問題,我並不樂觀,這也是我請您過來的原因。第三個問題,”她莞爾一笑,“若不是限定在歐洲大陸,我想說,我們最大的對手,是貴國,但限定於歐洲大陸的話,之前是英格蘭,如今,可能是普魯士,也有可能是沙俄。”

兩個人對視一笑,開始了下一局。

下一句葉桃輸了。

“那我就不客氣了。”愛麗絲笑道。

葉桃做了一個請的手勢。

“公主,我第一個問題是,您對普魯士和丹麥戰爭有什麽看法,第二個問題,您覺得,晉國最大的對手,是誰?第三個問題,”她稍微坐直了些,“當前局勢之下,您覺得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?”

葉桃也斟酌了下自己能說的內容,才回答:“對於王後您的問題,第一個的答案,我覺得普魯士意在波羅的海,目的直指沙俄,但如今普魯士的實力,不足以使它與沙俄叫板,所以我認為,它的下一步,可能是在南方,也許是限於歐洲,也許是非洲,我也不敢保證,第二個問題嘛。”

她笑了笑,“敵人的敵人,永遠是我們的朋友。”

“至於第三個,我覺得,歐洲大陸上可能會有一戰,也許會在整個晉朝大陸上有一戰,我不確定。”葉桃看著愛麗絲的神情,“但是,我覺得會有戰爭。”

兩個人的答話多少都有保留,而且很明確的繞過了對方國家內部的政治問題。

葉桃試探的是法國隊普魯士的態度,而愛麗絲擔心的,是晉朝的下一步棋。

而兩個人說的,大部分也是各國內部就能分析出來的。

愛麗絲笑著點了點頭,洗牌,兩個人進行下一局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拉丁語是個梗

在歐洲有時候各國之間談判的時候,要采取一個統一語言,會說拉丁語或者是希臘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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